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劇評/ 澳門日報】(衆藝館) 沒有人

轉載自澳門日報 


沒有人

從捷運站旁邊的防火巷進去,裡面竟隱藏了一個藝文空間,我們站在窄得只可有一個半成年人通過的巷子,等待一個“表演”的開場,巷子上的晩空跟巷子一樣寬長,演出以“消失的人”為創作設想,觀衆被分成兩組進入這個房子的不同房間裡觀看五組“作品”,說“演出”,但觀衆看的主要不是作為表演者的人,而是一些光影、道具、家具或聲音的活動。有時我們是躺在地板看,有時一起坐在床舖上,有時又被工作人員帶出街外繞一個圈又進入巷子裡,這時巷裡的一面牆壁已變成一大片落地玻璃,一個“人”在玻璃窗裡,像殯儀館裡看到往生者的照片,可這張照片卻是他全身的裸照。最後是一間房,只見一雙有生命力的拖鞋從二樓滾下來,水壺自行升起倒水,書本也被推倒翻閱,床在搖動,而半空突然掉下一堆枯葉。

整個“演出”的流程顯然經過較嚴密的思考,時間、空間和人流的協調稍稍過快過慢都容易出亂子,雖然說以道具、燈光、聲響的效果轉變,塑造一個在場但看不見的人物,但觀衆同時也會看到操作上述效果的人,這些人的專注與操控性又成為一個極具吸引力的焦點,加上觀衆不斷移動到每個小空間去探索每個作品,觀衆的身體、移動與交流也是過程中吸引人的地方,於是一個想要呈現“沒有人”的演出,反而呈現了更多的人。

這類演出形式在國外是老前衛,在台灣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當劇場成為一種“專業”、“產業”,觀衆都成為消費者,來劇院享用餵飼式的戲劇大餐,能動性日漸消逝,再拒劇團的《接下來,是一些消亡(包括我)》以這種或者不再新鮮卻日漸消失的參與形式,喚回劇場應有的鼓動性。

澳門藝穗節曾經也以“環境創作”、“觀衆參與”而別具一格,可是這些年來觀衆都給培養得“正常”了,戲裡戲外都愈見保守,像這種極需要觀衆身體力行的作品,現在都被黑盒子取代了。

踱 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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