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10日 星期二

[劇評] 自黃緣文《宛如幼蟲》延伸殘酷戲劇之感談


本文轉載自屋簷頂上吹吹風-appitlo JASSCDING 的網路日誌

文/appitlo
幼蟲,如果把它看待為一種進行式就會延伸所謂希望和期待的聯想,但如果幼蟲的形式轉換為一種永恆狀態的時候,所意味的卻會成為了絕望憤概等諸多負面字眼的延伸。

這是我在《宛如幼蟲》這部戲裡所看見的最初發想,也正因為和這部戲的前身有些片許的緣分,故此歸納而成的結論也正好作為這一次感談的開場白。

首先,該說筆者對於實驗戲劇一直都保持著鼓勵的心態,“實驗”二字常常帶著某種熱情的附加使得我們認同實驗的生命力以及發聲,甚至更是一種藉由形式的轉換而換來思考的啟發。故在前提上,那本就是一件十分值得被鼓勵的事。

這一次的《宛如幼蟲》我看見了很多實驗派別的舊形式,故在實驗戲劇的其一意義上,導演並沒有完成所謂殘酷戲劇所要真正帶給觀眾的心靈激盪,所使用的手法只能說是一種傳承而非延伸,如果從這個角度作延伸思考的話,這部作品卻又有另一番值得鼓勵的部分,更可以說,《宛如幼蟲》將會是參與的製作群非常好的里程碑,筆者也許還無法寬容的認為這將是導演的代表作,但從製作群的熱誠以及經營一部能量飽滿的作品而言,卻是非常值得鼓勵和讚許的。

在本篇感談裡主要會從兩個角度去談論《宛如幼蟲》,除了會略談筆者在觀戲以後的一些所想以外,最主要的還是延伸談到殘酷實驗戲劇所存在的議題性於本劇作為根本的討論。

常常會聽見實驗劇派別是一種非寫實劇種的論述,這樣的說法固然能強說成理卻也容易令人誤解,並非說寫實戲壓根兒不容許實驗劇種的存在,(有時候,我們很容易有一種迷思,錯把寫實歸類在一種集合的大項以後忘了它也曾經是一種派別。)實驗戲劇演變至今很容易讓我們聯想成為一種議題戲劇,因為有很多聲音和訴求必須被強調,相對的戲就很容易會傾向一種畫面性的切片或是象徵意味極為濃厚而捨棄了忠於現實的取材。那是一種轉換形式而成的殊途同歸,我們看見的將不會是多元或單元的聯想議題,實驗劇種很明顯,它往往要觀眾看見的主體性都很直接,而且始初於變革以及發聲訴求的再造呈現。

導演在此戲的風格裡維持了一貫視覺佔了絕大比重的特色觀照,語言的意義只是一種附著在角色身上的配件,重要的是角色的行為和動作以及導演所選擇的敘事手法。

當我們看見在一個寫實邏輯的敘事結構裡,諸多沿用的象徵性手法(如安東尼。亞陶《血如噴泉》“殘骸從天而降”的舞台指示。)除了對觀眾而言有一種再現的驚喜,相信對於導演也將會是在一次學習過程中很好的經驗體會。

演員在戲裡所要擔待的,幾乎已經佔了戲成敗與否的重大份量,會特別這麼說是有意義的,今天如果一場情境劇演員是可以依賴許多輔助促成戲的成功,但《宛如幼蟲》卻恰巧不行,裡邊一分吶喊的能量如果失準就會遺失一分觀眾對與當下所觀的認同,這一直都是冒險的過程,導演的關照已不再是調度走位而延伸的象徵問題,如果今日演員的情緒和能量無法趨於精準,那換句話說,這部戲能傳達給觀眾的訊息就會相對微乎其微。

這也是筆者在首演場的所感和對於演員們的鼓勵,演員的全然把戲給撐起來,這是一部近乎仰賴信仰和能量的戲,對我來說,雖然無法真的達到如亞陶理論所言的殘酷藍圖,但這份發想和作為卻已經值得深受鼓勵。

那何謂亞陶真正的殘酷藍圖呢?筆者倒覺得撇開繁文宣言作一個總結歸納,殘酷理論最後的希翼仍是期盼觀眾能獲得一種心靈的震戰,也許更傾向一種無以名狀的害怕或是顫抖,但如今印證的結果是,延於形式的聲光帶給了我們恰似如此的感覺,降血染滿天使的衣裳帶給了我們恰似如此的感覺,然而筆者卻似乎感覺到,這份殘酷畢竟延伸或是承襲於亞陶,惟取其根源兼套用了其形式以後,它與觀眾之間產生的感染斷層,不只削弱了震攝觀眾的良機,也更暗諭了一種時效性的鴻溝──殘酷理論的尖刃固然舉世受用,但形式的採用卻才是殘酷的靈肉,筆者不敢妄加論斷寫實敘事邏輯是否會是本劇的致命傷,但很可以肯定的一點卻是,《宛如幼蟲》並沒有完成殘酷戲劇的功能卻發揚了殘酷戲劇的理念以及精神,就這一點而言,卻又是值得給予鼓勵的。

惟筆者仍在吹毛求疵且衷心的期盼,再拒的這一次幼蟲吶喊將會誘發更多的巧思妙想,對於未來開發所謂殘酷形式,將會更接近亞陶卻更屬於再拒,這也是筆者於末的鼓勵和祝福.


後記:
關於殘酷所延伸的議題思考其實還是有很多值得討論的空間,由於本次惟針對再拒劇團[宛如幼蟲]之首演延伸感談,故對於殘酷的延伸感談則會另文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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