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30日 星期六

【報導】劇碼取材社會事件 「再拒 」演出受暴兒內心世界



政大大學報【記者李羿儒台北報導】2013.11.28

  「你能想像18年都活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裡嗎?」「再拒劇團」21至24日於madL2文化空間演出《我在這……/I'm here》,劇情發想自美國一樁長達18年的綁架案。領觀眾進入受害者的內心世界,正視每天與我們共存的暴力。

 導演薛儁豪表示,創作靈感源自真實事件中被綁架女孩潔西杜芭所寫的《被偷走的人生》。他說,這種類似的事件在世界各地不斷發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為這些常出現在報紙或新聞中的事件做些貢獻,因為「沉默才是最可怕的暴力」。
  
 舞台布置成簡陋的居住空間,沒有窗戶、廁所、床,只有粗細不同的鐵鍊掛在牆上,唯一能對外聯繫的門緊閉著。昏暗的燈光營造孤寂的氛圍,男孩雙手被牆上的鐵鍊綁住,虛弱地倚靠在牆邊,失去意識的垂死狀為此劇拉開序幕。
  
 劇中男孩來回踱步、發狂似地敲打牆壁,拼命想找到逃出去的方法,甚至重複叫嚷「我想要大便」、「我要大在褲子上了」,希望男人放他出去,但回應他的卻是無止盡的毆打、斥責與強暴。
  
 飾演男孩的中國文化大學戲劇系學生李澤提到,可能有些人覺得暴力離他們很遙遠,常因不了解而任意批判它,因此希望能藉此劇讓觀眾了解暴力的全貌,感受它背後的故事。
  
 薛儁豪表示,為了屏除性別、弱勢與受虐的直接關係,選擇男孩取代真實事件中女孩的角色。他補充,盼觀眾在看劇的過程中,能感受到受害者的處境,並思考如何面對必然存在的暴力。
  
 劇組選用狹窄的舞台,製造男孩被囚禁的場景。觀眾陳紀嫣表示,當男人為了尋找男孩,拖著鐵鍊走下台,腳步蹣跚地在觀眾席附近徘徊,鬼魅般不停碎念「你在哪裡」時,讓她體會到男孩心裡的恐懼。


(轉載自政大大學報

2013年11月26日 星期二

【迴響】再拒劇團《我在這》-在被偷走的人生中,創造自己卑微的存活空間





 文/賈亦珍

地下室的一隅,男子被鐵鏈綑綁著,燈光昏暗,老舊的燈泡閃爍不定,更添詭異陰森,再拒劇團的新戲《我在這》觀眾一入場就陷身於一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場景裡。

這戲說的是個綁架事件,一個從國中就被綁,綁了18年的人,在這個小地下室空間中與世隔絕的生活。


孤獨是一種無盡的折磨,如果還伴隨著隨機而出現的暴虐對待,孤獨更是一種無盡的恐懼,隨時隨地怕著那扇門走進一個人,會對你施暴。

但孤獨也能馴化一個人,當他孤獨到快瘋掉了時(或許真的瘋掉了),他反而希望那扇門能快點打開,那個人能快點回來,有個人陪,不管是誰來陪,不管陪的代價是什麼,是人都好。




這是一齣虛虛實實併存的戲,只聞聲不見影的貓咪、施暴者一轉身被成被害者,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又變回一個人,有點像電影《全面啟動》那樣,每個場景代表一層的夢,穿梭在不同層的夢中,就有不同的故事及角色,等到結束才恍然大悟,我們都在導演的層層夢境裡走了一遭。




老實說,前10分鐘我覺得這戲好爛,到底在演什麼,看完全戲,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有點費神,要點耐性,但挺有意思的。

(轉載自夯仔外ㄟ人愛看戲

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

【劇評】再拒劇團:我在這 I'm here...


文/JimmyBlanca

時間:2013.11.22 7:30PM
名稱:再拒劇團 我在這 I'm here...
地點:mad L2 文化空間

隱身在迪化街巷弄的 mad L2 文化空間,非常適合再拒這次的演出 (就是個囚禁現場咩 XD)。老舊的房子一樓,天花板盡是露出的一根根木頭樑柱;左舞台有個分不清楚是場地原有的、還是演出道具的老舊木櫃;右舞台則有一桌一椅,還有可攀爬向上的工作梯。四周的牆面偶有斑駁裸露的磚頭,舞台深處是一條走廊延伸,底部是一扇門。所以,觀眾所在的這個空間是「房間裡面」,開了門就是「房間外面」。

《我在這 I'm here...》以綁架案為發想,試圖探索被害者的生活影響。有趣的是,作品雖以綁架破題,也真有兩個演員分別飾演綁匪男人 (杜逸帆飾) 與肉票男孩 (李澤飾),但事實卻像洋蔥一般被層層包裹,直到最後觀眾才恍然大悟,知道誰是當年被囚禁的小男孩。就像是掉進一個永遠停不下來的記憶迴圈,持續的辯證與轉換,本以為是單純「男人-男孩」的犯罪關係,中間則成了男孩是溫暖的、給予男人安全感的貓的象徵,到最後男人就是男孩,回想與記得那些被強迫烙印在腦海裡的經歷。

或許是為了模擬被囚的黑暗,也可能代表嚴重受創的精神狀態,這齣戲的燈光非常昏暗,改用大量聲音來製造空間與事件。一進到mad L2 文化空間,耳邊傳來的是工地壓重物的聲音,還有冰冷的金屬敲擊與拖/拉/刮地板的聲響。幾個劇情的前進也由聲音做串接:性侵的喘息聲、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不知道跑去哪的貓叫聲等。無助的弱小心靈,在似是而非的理論洗腦下 (你留在這兒是偉大的,因為這樣我就不會去找另一個人了),出現了錯認的信任與被需要感;原本剛硬禁錮的鎖鍊,竟意外成為跳格子使用的道具。這裡的馴服是威權下的恐懼,盲從成了唯一信仰的真理。

由於故事背景是犯罪事件,少不了有暴力壓制、強制情慾等令人不舒服的情節與畫面,但這種種的不適,都隨著真相逐漸清明,反而讓人充滿了不捨與同情。重新理了一次頭緒發現,一直沒出現的貓咪,也許可以解釋成男人不斷回想的一個關鍵。在不知道何時醒來的噩夢裡,貓咪是當初唯一能帶來幸福與溫暖的朋友。僅能靠著一次次的案件重演,用力地再去記得某些不想記得的場景,才能真正找著讓自己安心的方法吧!

我很喜歡《我在這 I'm here...》,他用殘酷的手段,包含直接的視覺衝擊與心理層面的掙扎痛苦,包裝了一個脆弱至極、讓人不忍卒睹的故事。看戲過程中最令我享受的,莫過於跟著情節的發展,不停地在腦袋裡重新拆解又建構已看到的事實。

這個作品於11/28到12/1都還有演出,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購票方式請參考此連結,或直接與再拒聯絡!(演出約60分鐘,無中場休息。)

(本文轉載自La Casa de JimmyBlanca)

2013年11月21日 星期四

《我在這.../I'm here...》—交通資訊&最新票況


※交通資訊:


大眾運輸到「madL2文化空間」:
(台北市大同區迪化街一段46巷18弄4號,永樂市場旁)
 

A方案:捷運台北車站 5號出口—
搭274號公車到「南京西路口」站下車(3站)或
 

B方案:捷運中山站(志仁高中)—

1.搭紅25到「迪化街口」下車(2站)
2.步行:捷運中山站沿南京西路往圓環方向走,20分鐘內可抵達。
 

*小祕訣:先找到永樂市場的「萊爾富」超商~旁邊巷子走進來,第一個巷口左轉就可以看到madL2囉!
 

*如果您開車的話,最近的停車場是民樂街底的「大稻埕公園地下停車場」噢!(歸綏街243號B1)
 

*若到時有迷路的現象請撥打:0922-018-195 王小姐 或 0963-272-985 另一位王小姐

※最新票況:(11/29更新)


11/21(四)19:30 已售完
11/22(五)19:30 剩10張
11/23(六)14:30 剩18張

11/23(六)19:30
已售完 
11/24(日)14:30 已售完 
11/28(四)19:30 已售完 
11/29(五)19:30 剩11張
11/30(六)14:30
已售完 
11/30(六)19:30 已售完 
12/01(日)14:30 剩1張

目前已不開放線上訂票,如欲確認即時票況請撥打諮詢專線:0922-018-195 王小姐

2013年11月14日 星期四

在暴力面前的無能:劇場或者我們—寫在再拒劇團《我在這》2013年秋季公演之前

文/黃思農

“1991年一個尋常的上學日,住在加州南太浩湖小鎮的11歲小女孩潔西.杜加,在上學途中被一位男子開車尾隨靠近,男子拿出電擊棒擊昏潔西,把她帶回家中 的後院倉庫,從此作為他的性奴隸。潔西在18年囚禁生涯中,於14和17歲共生下兩個女兒,直到2009年8月26日獲救。”

翻開每天蘋果日報社會版的角落,失蹤、性侵、家暴、謀殺……我們是如此習慣於聳動的標題和正義常態性的缺席。儘管如此,《被偷走的人生》這本自傳性小說書封,平鋪而中性的陳述和引言,還是顯得這樣的怵目驚心。對照於偶爾湧現於社會版頭條或八卦雜誌,常被稱之為“個案”的綁架和受虐的孩子們,只能不斷在廉價的書寫再現中,刺激眾人對他人生命的揣測與臆度,這個叫潔西的女孩不一樣的是,儘管她在很長一段囚禁的時間可以使用網路,她還是選擇斷絕與外界的聯繫,最後她也選擇了存活,並且在這個即將崩毀的世界裡,講述自己版本的故事。
此刻是她獲救後的第4年,做為啓發自這部自傳的劇場演出,《我在這》這齣戲的創作群,與其說是為受害者表述或者發聲,不如說是與在場的觀眾,一起用盡所有想像與專注力,共同去學習如何凝聽他人生命的創作歷程,因為在這樣的故事裏,沒有人可以自外於這個世界去批判; 而劇場必須創造出一個揉合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時空,讓我們去理解,去感知我們與每一個未曾謀面的、未曾死亡甚而未曾出生的受苦的生命,如何相繫。

前幾天看完了這齣戲的排練,想起很久以前的演出文字:
 “我們親愛的自己,此刻你已經告別了生命的折磨,留下我繼續行走在人世。我們將懷抱著對自己的記憶,學習活著。僅僅希望,希望你可以用你可愛的容光,照亮我們留下來的,脆弱的身體。 但願我的衣物暖和,食物溫飽。 如此而已。”-《宛如幼蟲》, 再拒劇團2006

這是當時在牯嶺街演出的文本和宣傳文案,這齣戲拼貼了劇場先知亞陶、舞蹈家尼金斯基、小說家尚惹內與莎拉肯恩的文字,討論瘋癲與藝術創作必然的聯繫和決裂,或者用沙拉肯恩的話來說,“你選擇的是生命,或只是活著?”

這位在上一世紀的千禧年前,於兩度吞藥自殺獲救的第二天,終於以鞋帶成功上吊的英國女子,也許從來沒有想過,那本經紀人在她包裹內發現的遺作4.48 psychosis,會在五年後一個她從未涉足的島嶼,掀起小劇場的創作浪潮,那些年扣除許多戲劇學院的學生製作,不同版本沙拉肯恩的演出如雨後春筍般相繼上演,我看過的版本就有臨界點詹慧玲的《渴╱望》、陳惠文《莎拉肯恩@4.48精神異常》、黃煒翔帶領一群文大背景的劇場演員集體創作的《﹛﹜ ASAP》、再拒劇團黃緣文的《1:24》與《宛如幼蟲》,還有這一次,再拒劇團《我在這》的導演薛儁豪,當年在四把椅子的創團作《除了死亡之外》,都被這個劇本所深深啓發; 莎拉肯恩也一直被英國評論界標誌為「直面劇場」(In-yer-face theatre)的領軍人物,論者以此定位當代英國劇場創作人,對於寫實主義和英國政治劇場傳統的不滿。

“這個世界試圖通過心理學來評估瘋癲和辨明它的合理性,但它必須首先在瘋癲面前證明自身的合理性。“這是傅柯在《瘋癲與文明》的結語,亦點出了體制化與理性的暴力之於個人的生存,必然在這些大量劇場創作所圍繞的主題中詰問自身,而以這每一個個體掙扎求生的體驗為中心,所觸及的是西方文化的邊界。這一次再拒的《我在這》要談的故事,便是關於我們如何與這樣的暴力共存、並強迫自己逼視它的過程,導演薛儁豪延續他一直以來-《除了死亡之外》、公寓聯展《逗》…這些作品所獨具的溫度-《我在這》討論著虐與被虐之間,情感和權力關係的流轉。

而我們該是如此清楚,劇場、詩歌、音樂在暴力面前竟是如此無能,戰爭與屠宰場無處不在,在我們每日所吃的肉,在我們每日觀看的電腦屏幕,在我們每日所居住的寓所,在每日我們所吞下喝下嘔吐出來又再吞回去咀嚼的生活。我們無法阻止坦克車碾平劇院,怪手碾平居所,反而在瓦礫堆與廢墟之上歌唱,那並非是因為我們不假思索的以為,自己擁有如此的使命或人道關懷; 而是因為我們來自塵土必將腐朽的肉身之中,與暴力共存是一種現實,在劇場裡逼視這樣的必然,瓦解了我們與他人生命本不存在的邊界; 也因為當代的劇場相信:我凝視著那些在尖峰時間搖晃的捷運車廂裏,一張張漠然的臉,與遠方正在發生的那場戰爭,與多年前那個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孩,擁有著毋庸置疑的聯繫。

誠摯邀請你能走入劇場看戲,不是因為這些在排練場,黑暗中摸索著自己語彙的編導和演員,他們天真的相信可以改變世界,或如何的艱困,或表演藝術莫明的必須支持。而是因為在這些直面人性與暴力的排演工作裏,在反覆的挫敗之中,他們將持續不斷的質疑自己和劇場表演的虛妄,並重新學習如何誠實而赤裸的站立在舞台之上,無畏的與另一個生命對視。


2013年11月12日 星期二

《我在這.../I'm here...》美術統籌—曾彥婷(河童)


美術統籌/曾彥婷

金屬與木頭,堅固的金屬,危險的金屬,溫潤的木頭,陳腐的木頭。

昨天搬了一些木頭回家,淺色的木頭吸收了我手指上的油膩,吃掉了一層又一層敷上的水分和染料,腰有點彎,看起來還是一塊木頭無庸置疑。今天跑了第二趟廢鐵場,銹極了的鐵屑沿途勾破了麻布袋和袖子,脫下粗棉布手套後手掌上仍殘有生銹的味道和顏色,血也是相似的味道,遠比它看起來的重。

這是一個很小的空間,能放進去的東西不多,端看你覺得生活的必需是甚麼。但是它極有可能寬敞於男孩/男人的內在空間,幻想也是一種填充的物質。

曾彥婷演出經歷:
畢業於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劇場設計學系及英國溫布頓藝術學院MA Visual Language of Performance。
近年來在劇場內外嘗試不同面向的創作形式,涵括燈光設計裝置錄像偶戲及物件表演,作品多以空間及日常物件碰觸描繪人的內在狀態。

2013年11月7日 星期四

《我在這.../I'm here...》演員—李澤




現正就讀文化大學戲劇系三年級的李澤,在劇組裡是不折不扣的小朋友,愛玩愛鬧愛開玩笑。他與阿杜的組合一開始最讓人注意的,是兩人表演質地的天差地遠—阿杜如此成熟穩定像静水流動,而李澤如此富於變動像停不下來的風。

這是李澤初次在校外的正式演出,排練場上他秉持著年輕本色,同時不斷迅速成長,年少而不青澀。
來吧,別錯過這個令人期待的小型男,勇敢往社會邁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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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近期作品:
中國文化大學戲劇學系第四十九屆二年級學年公演-華岡藝展
《Dream Fighter》、《浮生》

2013年11月1日 星期五

《我在這.../I'm here...》創作緣起—導演/薛儁豪




導演/薛儁豪

這是一個關於一隻貓,一個男孩與一個男人的故事,當現實只剩下恐懼和無助,唯一能逃往的是自己的幻想,而貓咪又將揭開故事的另外一個祕密⋯⋯

在念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放學,那時後應該是快放暑假吧?一堆補習班在校門口發放著傳單和贈品,在一大群小朋友爭相推擠之下,我摔倒在地上,接著在眼前的畫面是另一個倒在地上的小孩,哭著看著我,很多人踩在他的身上。不久有一個大人把我拉了起來,帶我擠出了人群,我想跟他說還有另一個人摔倒在人群裡面,但卻連謝謝都沒說就往家的方向衝。

到家後媽媽覺得我很奇怪,問說發生了什麼事,說完事情的原委後,媽媽接著問我有沒有去把那個小孩拉起來?我騙她說有,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媽媽安撫著我說:「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但如果你感到任何一絲自責,那就要記住這個教訓。」然後我就會想起再拒劇團於2007年所製作的搖滾音樂劇《沈默的左手》,有時候,沈默才是最可怕的暴力⋯⋯

《我在這…/I'm here...》這個創作最一開始是因為一個美國的真實案件,一名叫做潔西杜芭的11歲女孩,在上學的途中被綁票並被監禁在綁匪家後院中的倉庫長達18年的時間。所幸,女孩最終獲救也受到非常好的療養與照顧並寫下《被偷走的人生》這部關於這段回憶的自傳小說。

讀完那本小說後,一種強烈的感受持續在心中發酵無法消散,而類似的事件在這個世界各地仍不斷的在發生。在不斷反思自己能夠為此做些什麼的過程當中,《我在這…/I'm here...》這個作品於是誕生。

在創作過程當中,從演員、設計到宣傳、製作人,夥伴們不斷的給予我養分與激盪。這不是一個對於單一事件的敘事文本,而是對於一種受害與加害的關係流轉,隨著男孩逃進他的幻想,隨即揭露的是故事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