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9日 星期六

﹝迴響﹞關於死亡詠嘆調、《幼蟲》幾條隨想

本文轉載自不道德悖論。
文/esaurimento
徹夜尋死的喪禮。
他鄉遇故知、他鄉遇故知。


一、
完後和導演談不到幾句話就草草結束,遺憾了事,其實很想仔細多聊點,畢竟今夜讓我激烈地興奮,有他鄉遇故知的錯覺。
畢竟小眾是小眾,熱愛死亡再是小眾、表現地好更是少之又少。
譬如我實在不想提的年初那齣《血如噴泉》糟糕版,我對魏瑛娟實則無話可說;或是前陣子和玄默也談過的Michael Haneke與我最厭惡者David Cronenberg皆是,『我對少數這群人深感暴力與自虐的過度浮濫,尤其是自顧自胡亂非為得亂七八糟後大眾便順理成章他們填塞進多餘思想背景。』

二、
Oh , no no no, it was too cold always
(Still the dead one lay moaning)
I was much too far out all my life─
And not waving but drowning .
(〈Not Waving but Drowning 〉Stevie Smith )

三、
這齣劇原始即建立在一個知識水平之上,那麼我在想,沒看過這些眾人們作品的人是否從頭到尾走馬看花?不知道,Genet我太喜愛,所以對裡面的角色有點挑;然讓我深感神似者為演尼金斯基那位吶,柔軟的尼金斯基、一手便把世間歲月皆焚碎的灑脫而激烈,他絕對是先知,(縱使他說他因熱愛生命而熱愛注視死亡,這點我極不同意,但他仍是熱烈凝視者;康托必也是這類型人,我時常嘆惜這些將死亡表現地淋漓盡致者,卻是因熱愛生命而去注視死亡),我認為他將某種型態的尼金斯基表現出來了。

四、

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人呢
LXX
親愛的
地又塌了
在生命到來時
你要保存她

五、
時常想知道顧城的小木盒究竟代表何者?而甫一打開,鳥就飛了,飛向陰暗的火燄。我們對生命之初打開的同時,鳥就飛了,始終不回。我們為此而死。
然而分明才第一次打開。

六、
詠嘆調,這齣戲真讓我驚艷而戰慄,開場時極具能量的喪禮,華美的喪禮(憑弔啊,這齣戲不就是向眾精神領袖致敬的麼?)讓我垂羨不已,我以前時常幻想的華麗死亡與薔薇眾花,美麗的一幕。
死亡詠嘆調。

七、
『認識生命,那只能是一種殘酷的、還原的而且已經屬於陰間的知識的事業,這種知識只希望生命死亡。』
我喜歡Foucault,卻不是向對眾精神領袖(甚至是三島)那種歇斯底里式犧牲崇拜,而是相似。我從一開始接觸Foucault就發現此點,我不需崇拜他,即因他的想法始終和我太相似。幾近相同。
他熱愛死亡,甚者研究對象也是我崇拜者,Bataille、Blanchot都是我愛者,他為此研究很多,再來是Artaud,德勒茲和傅柯都仔細崇拜過他,再來是Sade和Goya。
Foucault的生命毀滅式真偽遊戲,一種自顧自的被湮沒,那是我們的lyrical core,狂熱性,『羞辱的超自然回歸,一種對反自然狀態遁逃行為的報應。』正如三島反論式的幸福,我們追求死亡帶來的報應與羞辱(我記得我曾在某次作文中義憤填膺地寫了篇〈美好至極的羞辱〉,老師完全誤解地說我有風度)。

八、
繼續。我愛parrhesia,生命的一切,必須藉此輸血行為得以復生,成為最行以眾生的欲望,貫穿一切者為慾望,叔本華的精神。

九、
慘白世界已經打開了,不是嗎?

十、
降血一幕我開心地笑了出來,其實我一直在等何時降血,但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絢麗地我為之忍不住興奮,夕陽般美麗的死亡圖、浴血天使。這一幕太讓我崇拜了。
其實之中很多幕我都在笑,不是瞧不起的笑,是興奮的笑。

十一、
最後那幕,是《夢幻劇》裡掉落人間煉獄的詩人、浴在人世痛苦泥漿浴的墮落詩人嗎?
中間不知哪裡時我也突然有窺見《Mysterious Skin》的影子?感覺而已。

十二、
向導演致敬,這是個精湛的宣言。
我時時在等待看見真正的宣言、三島說的向世界輸血的宣言,然而今夜我看見了一個強烈有力的追認。
實在太符合我的胃口。

十三、
以前常幻想將來哪天將三島美麗薔薇刑或是《愛的飢渴》拍成電影之類,然而我的路還遙遠的很吶。

十四、

邊境上沒有希望
一本書
吞下一個翅膀
還有語言的堅冰中
贖罪的兄弟
你為此而鬥爭      (北島)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