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8日 星期二

[訪問]破報:古典、現代、未來錯綜下他者的波濤與劇場新世代的自省—《沉默的左手》導演與樂手們






   









   鍵盤手蔣韜 與《沉默的左手》編導兼二胡手黃思農
















  取樣機/percussion programmer:Jerry 與吉他手王榆鈞

文、攝/吳牧青
法國右翼抬頭下的種族隔離與反抗運動、高雄捷運泰工抗暴、外籍新娘與新移民和人口販子的吞噬、多種信仰/方言/意識型態下的人間與地獄。「我們到底是誰?」「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我好像漸漸想起你是誰。」穿插著真實世界的新聞廣播與中世紀式的黑死病女巫劇場口條,再拒劇團團長黃思農撰寫近兩年的新戲《沉默的左手》,語彙之間,有點沉重、有點分裂、有點古典、又有些末世。

「其實,這不只是在說新移民的議題,我只是想藉由這個故事來說說『他者』的意義。」黃思農比較像是個沉思中的裝置藝術工作者,沒有任何誇飾或激動的情緒慢慢吐出這句話。

劇場Jam音樂

劇場近年在尋求各種音樂現場演出(live)的結合的可能,撇除原先就必備現場樂隊的歌舞劇或擬百老匯,也已有許多例子,像是1999年台灣渥克《不想一個人但未必是你》(夾子小應、陳珊妮)、2001年外表坊時驗團《我是一隻狗》(古皓 with 樂隊)、2003年莎妹劇團《泰特斯-夾子版》、2004年莎妹劇團的《家庭深層鑽探手冊》(78bpm)、2007年動見体《離心的居所》(大提琴家林桂如)…等等。其中,也有像瘋狂劇團《高加索灰闌記》(2006)直接搭配以廣播劇形式的配樂出版,或可回溯到04年莎妹《家庭深層鑽探手冊》,以廣播劇的聲音演出,反倒是樂手live部份原裝登台,可說是將音樂表演的表現手法凌駕於劇場演出的一個極端的例證。

《沉默的左手》,就音樂上來說,則一點都不沉默。再看看主要樂手的陣容,又透露著另一種跨界的玄機。

曾是我這幾年看過最好的戲劇系畢製作品《Chance》的導演蔣韜,已經在劇場的版圖上,「失蹤」了兩年。「其實,早在《e.play.XD》的<月神與角人>,我就想要試試所謂『腳踏兩條船』的舉動,目的就是想看看能否把玩團這件事情,帶進劇場來。我很想看看這兩者(劇場/樂團)之間是否能有所碰撞…雖然那是一次蠻失敗的嘗試,但可以說是我首次這麼去做。」蔣韜這麼說。

在獨立樂團裡,藍絲絨已經玩得小有名氣,出了張EP,曲風是走台灣少人在作的哥德黯黑色調。此ID是蔣韜這兩年的另一化身,工具為六弦琴。但在《沉默的左手》裡,有鋼琴底子的他,也不安於室地再度踏另一條琴。

「我覺得我在樂手中的角色很輕鬆,音色裝飾音較多,音量控制也就比較隨心所欲。」蔣韜說,比起玩團,在劇場中操弄樂器,還是規矩得多。

音樂 Jam 劇場

「其實我也是戲劇系出來的。」在《沉》劇主操木吉他和同名主題歌演唱的王榆鈞,冒出這一句,我其實有點驚訝。原來在唱作人民謠創作風景上,已漸漸走出自己風格的王榆鈞,也是台藝大戲劇出身的。不過,她主修舞台設計,怪不得又被我瞻前不顧後的眼珠給漏失。

凱比鳥的Jerry和小劇場也非第一次接觸,甚至應該說,他也是直接從跨界(或如蔣韜所說的『腳踏兩條船』的行動)入手劇場,他在新興團隊美人胚子劇團的創團作《太監保證班》便搭上首發的配樂創作。

「有時候,手癢臨時會很想加一些不一樣的音效,不過,嗯…」被其他人形容「應該是被拘限最多」的Jerry,露出一貫的悶笑,和著他的雷鬼頭輕輕晃著。「之前做電影配樂,或是美人胚子劇團,基本上就是『創作』就好了,但是和演員一起整排演出,倒是頭一遭。」


沉默的排演與創作

「雖然這齣戲有獲得經費補助,但每個人都得在家裡,抽出自己的時間,獨力完成他自己的部份。」導演黃思農,大約從兩年前法國學運發動時,有感而發開啟了《沉》劇文本的創作。而他也身兼樂池區的二胡樂手任務。

黃思農坦言,這劇本最初既不是要設定成「搖滾音樂劇」也不是要將議題聚焦在「新移民」,純粹是當時起筆時的環境和背景,讓他想藉由劇作表達一些想法。蔣韜則補充,現在是一個「軟碰軟」的文化時代。——為政者在塑造一種「多元、什麼都有」的綏靖和文化的糖衣包裝,創意市集或產業,音樂節或音樂祭,藝術節也長年不缺。反對勢力似乎變得只需要找到缺口,但力道就徒顯軟弱。

五言六色的女巫、聖女、外籍女孩,神差和閻王,人間或地獄。歌隊式的進行很古典,口白中的世界是現在,未來有待未知的審判。《沉默的左手》正如黃思農所言「我們的戲,不夠精緻」,但是不走安全棋的虛無搞怪,有著不怕敗壞的嘗試,正是再拒劇團受到小劇場人士期待的原因。

本文轉自《破報》復刊491期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